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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炜斌面对观众激情昂扬。
台下的观众听得津津有味。
“00”后的小评书迷。
“世间生意甚多,唯有说书难习。评叙说表非容易,千言万语须记。一要声音洪亮,二要顿挫迟疾。装文装武我自己,好似一台大戏。”
这首《西江月》准确地描绘出了评书艺术的特点。
大幕一拉,醒木一拍,金嗓一开,随着先生们抑扬顿挫声音的响起,金戈铁马的厮杀征战和世间的人生百态仿佛浮现在脑海。
曾几何时,评书这门“说话”的艺术成为人们离不开的精神食粮,单田芳、刘兰芳、袁阔成、田连元等评书表演艺术家备受人们的喜爱。
时至今日,评书、相声等曲艺在众多艺术形式中观众没以前那么多了,但是,仍有不少青年评书艺人勇敢地传承大任,创新演出方式,让评书这门古老的艺术以新面貌呈现在人们面前。
今年36岁的刘炜斌就是这样的青年评书艺人。
传统文化 流传深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看到这句话,常听评书的人就会想到评书表演艺术家单田芳播讲的评书,这是他评书中的常用语句。
说起评书,刘炜斌娓娓道来,他说,“书”讲的是引人入胜的故事,“评”则阐发和传递中国传统文化价值观。评书通常篇幅较长、故事性强,人物众多、情节复杂,语言丰富、表现力强,擅长刻画细节。
相传,评书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东周时期,周庄王是评书的祖师爷。
说话,是出现于唐、发展于宋的一种曲艺形式,最初是评说佛教典籍,发展到俗说后,与评书特别接近,《三国演义》《水浒传》等最初都是说话使用的文字底本,即话本,直到今天,这两本书依然是评书的叫座题材。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评书真正意义上的创始人,是明末清初艺人柳敬亭。
至民国时期,经过长期发展沉淀,评书进入中兴期,当时的说书人在街上“撂地”说《三国演义》,现场挤满了人。
新中国成立后,评书获得长足发展,尤其是广播电视的发展,让收音机和电视机走进千家万户,给评书创造了巨大的发展空间,广播电台和电视台都设置了评书节目。
20世纪80年代,每到晚上6点半,几乎万人空巷,“凡井水处”,人们都早早地守候在收音机旁,等待《评书连播》的开始,随着单田芳、刘兰芳等评书表演艺术家那独特声音的响起,人们敛声屏气,用心聆听,生怕漏听了每一个精彩细节。
“小时候,为了不错过《评书连播》,我一部小收音机不离手,走哪带哪。那时候就定下目标,长大后也要成为一名说书人。”刘炜斌说:“当时的呼和浩特市没有评书、相声等曲艺培训班,更没有相关老师指导,我就自己在家天天看电视、听收音机,不错过每一个评书节目,还买来评书录像带,反复地观看模仿练习。”
严格要求 勤学苦练
2008年,刘炜斌高中毕业,考上了位于天津市的中国北方曲艺学校,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理想学府,兼修相声等课程的同时,主学评书。
由于信息闭塞,来到学校后,他才知道我国还有培养曲艺人才的中专学校,也看到了和其他同学的差距。早在他读高中时,其他同学已经在中专曲艺学校利用3年时间打下了扎实的基本功。
“不过,艺术就是这样,有老师教最好,没有老师教跟着录音录像学也可以,但是,你学不着门道,只能学个外形。”刘炜斌说,没办法,面对现实,奋起直追呗。
评书的基本功,用行话说,一是瓷实,就是咬字清晰,理解、背词能力强;二是圆粘子,就是要抓住观众的“神儿”在说书人身上;三是找准自己的“范儿”,并且放松。
刘炜斌说,基本功非常重要,练好瓷实形成肌肉记忆后,上了舞台才可以在不耽误说词儿的同时,顾及台下观众的反应,以便快速做出调整调动整场氛围;另外,因为灯光一打就看不见台下的观众,所以,要给自己进行心理建设,自己能看见观众,可以用眼神和观众进行交流,从而消除台上和台下的那段距离,粘住观众,让他们的注意力始终跟着说书人的节奏走;最后,在舞台上要放松,但是,还不是真的放松,其中还得保持20%的“紧张”,因为一放松,就会散神儿,容易出现“什么也看,什么也听,什么也说”的状况,以致于砸场子。
为了练好基本功,从大一开始,在其他同学还在睡觉、打游戏的时候,刘炜斌已经在6点准时起床,一边跑步一边练习背词儿,风雨无阻;晚上上晚课的时候,一遍遍地练习白天的课程,并且不停地在镜子前练习肢体动作,不懂的地方就虚心请教老师和同学。
日复一日,凭着坚韧的毅力,半年以后,刘炜斌的基本功终于过关了,此后的日子,他一步一个脚印,严格要求自己,勤学苦练,2011年,终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且回到家乡呼和浩特市,开始了他民间评书艺人的生涯。
坚韧不拔 传承创新
“难。”简单一个字,刘炜斌概括了自己14年的民间评书艺人生涯。
难在哪?“没有观众。”他说。
大专毕业那年,刘炜斌22岁,回到呼和浩特市后,他很快在赛马场附近的一间茶楼里进行演出,说评书的同时,还和一位朋友组成搭档说相声。
“一周演出一次,第一年免费,第二年开始有点收入,票价25元一张,每场最多坐50人,演出收入还得和其他八九名演员一起分。”刘炜斌回忆:“每天演出完是晚上10点,等我骑自行车回到家,已经12点了,就这样坚持了5年。”
由于演出地点不固定,10多年来,刘炜斌换了七八个地方,直到2024年5月,塞外评书入选呼和浩特市级非遗代表性项目后,在相关部门的支持下,他才在呼和浩特市玉泉区有了固定的演出场所。
这个地方大约100平方米,分里外两间,里间是土坑、火炉子、大红柜以及黑白电视机、瓷盘、瓷水壶等七八十年代的装饰,外间是刘炜斌的演出“舞台”,半面墙上挂着七八十年代的录像带,尽显怀旧风格。
“每周日下午免费演出,提前预约,少的时候七八个观众,多的时候十多个,坐满了可以容纳25人。”刘炜斌说:“每次不管观众来多少,我都会认真说上一段,因为传承非遗是责任,更是使命。”
其实,在这之前,从2018年开始,刘炜斌就开始在呼和浩特市第二中学担任评书选修课老师,一周一次,一个班学生二十个左右,至今,他已经带出了100多位学生。现在,有的学生在海外留学,依然把评书当作爱好,在异国他乡进行演出。
刘炜斌的大学评书老师是青年评书名家关勇超,而关勇超又是评书表演艺术家田连元的弟子,说到此,他透露出隐隐的自豪:“我的老师一直强调,一定要亲自改剧本,不能人家怎么写,你就怎么说,一定要符合自己的风格,关键要贴近时代,贴近生活,这是老师对我最大的影响,而我一直也是这么做的。”
10多年来,随着人们生活节奏加快,休闲娱乐方式多样化,演出中,刘炜斌摈弃了评书开头惯用的拖沓冗长,改为简洁明快,直入主题,同时,他和专业剧团合作,把评书和京剧结合起来,先用评书讲述梗概,后用京剧表演剧情。令人耳目一新的创新方式,很快就为刘伟斌积累了一批“8090”后的粉丝。
“在内蒙古这个地方,评书观众至今还在培养中。”刘炜斌说,下一步,我想把蒙古族评书乌力格尔融进来,对一些剧本进行再创作,应该还能吸引一部分观众,这对塞外评书的传承发展大有裨益。(文/图 本报记者 高瑞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