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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花,这一承载着深厚文化底蕴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其独特的制作工艺和丰富的寓意,深受人们喜爱。天津杨柳青尚氏绒喜花制作技艺是由北派绒花制作技艺传承演变而来。清朝时期,尚家祖辈便从事绒喜花的原料染色及成品的制造销售,掌握了绒喜花从原材料加工到制作成品的全部技艺。
伴随着时代的发展,遵循传统制作技艺的绒喜花由于制作工序繁杂,出品较少,呈现逐渐衰落的态势。作为尚氏绒喜花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苏秀兰在30年传承非遗技艺的过程中,通过不断摸索,立足传统手工技艺,兼容并包,不断开发新款式来适应市场需求,让尚氏绒喜花制作技艺为现代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
从爱好到事业
好手艺总会被市场认可
苏秀兰和丈夫尚鸿江同为尚氏绒喜花制作技艺的第三代代表性传承人,尚鸿江攻技术,苏秀兰负责市场销售,夫妻二人分工明确。他们的工作室位于西青区杨柳青镇鑫茂新能源产业园区内。
2月17日,记者在工作室见到了夫妻二人,由于苏秀兰下午还有一场免费的教学活动,她正忙着准备一些教案。走进工作室,最为显眼的就是摆在两张写字台旁的一台出绒条的机器,机器与老式缝纫机很相似,而且还配上了电动装置。苏秀兰介绍,这台机器是自己丈夫利用缝纫机、自行车车圈、平行带等一些旧物改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高绒条的产量,免去了栓、剪、对的工序。
尚家祖辈一直从事绒花的原材料蚕丝的染制及成品的制造,当年,尚鸿江的父亲还在红桥区三条石一带开了一家很大的绒线庄,以染绒为主营业务。苏秀兰介绍,绒花制作工序非常繁杂,需要用蚕丝为“肉”,用铜丝为“骨”。目前,尚氏绒喜花大约有100多个品种,而不同的绒花,也有着不同的寓意。苏秀兰拿着一个做好的红色聚宝盆说,别看聚宝盆不大,但是制作起来却并不轻松,每一个细节都要处理到位,才能以最好的姿态呈现在顾客面前。
与丈夫从小经历家庭熏陶不同,苏秀兰1995年与尚鸿江结婚后,才开始逐步接触这项技艺。苏秀兰不仅对这门传统技艺产生了极高的兴趣,而且也想将技艺传承下来。在与丈夫以及尚鸿江父亲商量后,她决定边学边干。苏秀兰的公公告诉她:“咱们家染绒的颜色永不褪色,如果你把染红色的技艺熟练掌握,就够全家温饱了。”因此,苏秀兰就从最简单的练绒、染绒、做绒等工序一步步学起来,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掌握这门技艺。
钻研这项技艺,一开始是夫妻二人的业余爱好,后来夫妻二人下岗,这项技艺又为二人开启了新的事业。
2003年前后,由于传统绒喜花制作工艺复杂、费时,原料成本高,市场份额一步步被压缩,取而代之的是现代流水线生产的泡沫喜字花。苏秀兰回忆,当时她和丈夫都很苦恼,两人都不愿意放弃这门技艺。在举步维艰的日子里,夫妻二人来回奔波于各大批发市场,一家一家地跑客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讲解传统绒喜花的优点和特色。后来,在两人的不断努力下,终于一点一点将客户拉了回来。
为了把传统技艺发扬光大,苏秀兰一直在琢磨,如何在坚持和发扬古法技艺的同时,探索创新出更丰富的产品。苏秀兰觉得,以前他们做的绒花都比较传统,像喜字花、龙凤花等,只有春节或是结婚时才能使用,比较有局限性。近年来,以新中式服装、汉服、簪花为代表的“国潮风”妆造十分盛行,这给她带来一些灵感。为此,夫妻二人进行了产品创新,不仅开发了可以日常佩戴的绒花发簪,还设计出绒花胸针、绒花耳饰等饰物。而有趣的绒花摆件、秀美小巧的绒花书签等物品也很受年轻人欢迎。传统的聚宝盆绒花,只适合过年佩戴,经过夫妻的二次设计后,新款聚宝盆绒花也适合日常的摆设和佩戴。如今,尚氏绒喜花与“国潮风”相结合,产品色彩更丰富、造型更多样,用途也更加广泛。
让非遗传承下去
为学习者提供以此就业的机会
近几年来,为了传承非遗,苏秀兰也是下足了功夫。她在努力带徒弟的同时,还积极宣传非遗,扩大尚氏绒喜花制作技艺的知名度,让大家都了解非遗。苏秀兰坚持走进社区、学校,积极参加区里、镇里各项活动,在不同人群中宣传非遗,手把手地教大伙如何制作绒花。她几乎每周都要到各个社区开展非遗讲座,不仅将技艺免费教授给居民,而且还免费给居民发放制作绒花所需的原材料,让居民们制作非遗绒花。
例如,一些社区里全职妈妈比较多,苏秀兰就将全职妈妈们聚集在一起,开设非遗培训班,同时将自己的一些订单交给学员来做,为她们带来一些经济收入。目前,这项非遗走进社区活动,苏秀兰已经坚持三年多了,教授的学员有两百余人,去年一年就有60多场次。另外,在一些展会上,来体验非遗的孩子特别多,当这些小孩子戴着绒花发簪、绒花胸针等回家后,也会吸引一些家长一起学习绒花制作。
苏秀兰进行市场调查后,觉得绒花的市场还是很大的。要想让非遗走下去,就得首先让技艺出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不能高高在上,让少部分人喜欢。因此,在制作环节,她提高回收价格,让利给制作者,让人们多生产,产量才会大幅上升。而在市场这边,她多做一些宣传推销,让人们了解传统手工绒花的价值,从而更加倾向于购买手工制作的非遗产品。这样传统手工绒花在市场上才能走得长远。
对于苏秀兰来说,非遗传承最困难的就是坚持,学习这门技艺,没有很长时间积累是学不出来的。比如像栓拍子这道工序,两根丝如果一松一紧,俗称“瘸腿”,在剪条工序中就会出现落条的现象,所以制作中必须保证两根丝松紧度一致,这个环节说起来简单,制作者要经过千百遍的练习,才能控制手部的精细动作,使出适合的力度和发力角度,而且用手碾丝的过程中,两只手的方向是不一样的。如果一样了,丝与绒是永远撵不上的。再比如,制作者还要根据绒条、花型的大小去排版等,各种精细的环节,一环套一环,没有一两个月的学习,学员是无法掌握的,即便学会了,也还要经过长期的练习,做出的产品才能达到精制的程度。
谈起这门技艺如何与市场相结合,苏秀兰说,必须要在传统技艺中进行创新。比如,以前她参加一些大型展销会,在向一些外地客户介绍自己的产品时,经常会被问道:有没有适合平时亲戚、同事互相赠送的产品?有没有可以作为旅游纪念品的产品?虽然客户也喜欢绒花,但是碍于传统绒花产品使用场景太单一,他们也不可能大量订购。有了这些反馈后,苏秀兰顿时打开了自己的思路,设计了大量颜色清新、佩戴使用场景更为广泛的产品。
同时,由于苏秀兰夫妻最早接触的是婚庆行业,所以做的产品以红色为主,销量也不是很大。为了拓展销路,他们在顾客购买绒喜字时,都会赠送耳环、耳夹、耳钉等一些小物件。这些小物件受到顾客的喜欢,很多顾客开始主动找他们订购。他们也适时进行产品改进,增加一些礼盒套装。
除此以外,以往天津人结婚时,丈母娘和婆婆戴的喜字样式一样。苏秀兰发现这个商机后,立即进行产品改进,在丈母娘戴的喜字上贴一只凤,在婆婆戴的喜字上贴一条龙,不仅产品更好看了,还能够帮助宾客在喜宴上区分丈母娘和婆婆。“我们推出这款喜字已经有两三年了,卖得特别好,而且还申请了专利。”苏秀兰表示,“目前我们已经申请了8个专利。”
在创新过程中,苏秀兰和丈夫还在技术上有所突破。通过改造和设计新的机器设备,用机器去加工绒条,不仅提高了产量,同时改进后的工艺流程,更加适合新学员和年龄较大的人群学习绒花制作,降低了成本,满足了市场需求量。另外,他们还开发定制服务,针对高端产品客户,为其定制生产全手工绒花。苏秀兰说,这样做的初衷就是想用大批量产品的利润来反哺非遗的传承。(孙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