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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网讯(记者岳沛 靳铃涵)在我国西部边陲,天山和昆仑山的连绵雪峰之间镶嵌着绿洲河谷,养育了骏马、雄鹰和世世代代引吭高歌的柯尔克孜族人。千百年来,他们将民族的历史揉进歌声里,汇聚成了八部、长达23万余行的史诗玛纳斯。
玛纳斯是柯尔克孜族的传奇英雄,史诗玛纳斯以他的名字命名,讲述他和七代子孙带领柯尔克孜族人民对抗外来侵略、追求幸福生活的故事。玛纳斯堪称“柯尔克孜族的百科全书”,千百年的口耳相传中,影响着世世代代的柯尔克孜族人民。
当地的孩童几乎是伴着玛纳斯的歌声长大的,江努日·图日干巴依也不例外。他自幼生活在克州乌恰县的牧民家庭,无论是在茵茵牧场,还是在温暖的毡房,总能听到“玛纳斯奇”高声吟唱着英雄的故事。
江努日的爷爷曾是当地著名的玛纳斯奇,经常在家庭聚会和婚礼等场合为群众演唱玛纳斯。爷爷兴趣爱好又很广泛,弹库姆孜、能唱能讲。江努日·图日干巴依从小就特别喜欢听爷爷唱玛纳斯,是他最忠实的粉丝。在爷爷的感染下,江努日便经常在爷爷传唱的时候模仿他的动作和神态,一有机会就给家人表演。
爷爷看到江努日对玛纳斯有浓厚的兴趣,便开始教他学习玛纳斯。从13岁开始学习玛纳斯,14岁第一次公开演唱玛纳斯。连续唱了一个多小时,初露峥嵘。1983年,江努日在玉其塔什草原的一个婚礼上第二次演唱玛纳斯,因为太投入,他从傍晚一直唱到天亮。当时,草原上的很多牧民都把毡房的毡子掀起来看他演唱,还有一些70多岁的老人在家人的搀扶下赶了过来。大家纷纷说:“一个特别厉害的玛纳斯奇在唱玛纳斯。”江努日唱完之后,按照习俗,牧民们给他披上新大衣、戴上白毡帽,还塞给他一些钱。这让江努日很激动,从此以后他更加发奋练习玛纳斯。
那时还不到20岁的江努日就在乌恰县小有名气,周围的人都说“这个小伙子唱得好”。每遇节日、婚庆等活动,都会邀请他去唱玛纳斯。
唱玛纳斯并没有给江努日·图日干巴依带来额外的经济收入,但几乎每次都有人给他戴上白毡帽——这在柯尔克孜族代表着尊重。江努日·图日干巴依想起爷爷常教导他说,“我们要精心保护和努力传承玛纳斯文化”。也让江努日更坚定了传唱英雄史诗的决心。2019年,他被评为玛纳斯自治区级代表性传承人,获得了一些经济补助,也有了更多的表演机会。
“荒滩变成了湖泊,湖海变成了桑田,丘陵变成了沟壑,雪峰也改变了容颜,英雄玛纳斯的故事,却在一代一代相传……”英雄的故事代代相传,正是一代代“玛纳斯奇”的心愿。
多年来,江努日•图日干巴依在政府的支持下,积极发掘和培养玛纳斯奇。为确保口耳相传的玛纳斯得到更好的保护和传承,新疆克州成立玛纳斯保护研究中心,大力培养玛纳斯艺术传承人,还通过财政拨款等途径对传承人予以传承补助,让他们生活有保障。如今,江努日已培养了30多个徒弟。对于江努日来说,他希望玛纳斯史诗代代传唱、代代传承。不光是要唱到祖国的山山水水,还要唱遍整个世界,要让全世界了解这部民族史诗。
毡房前的板床上,“玛纳斯奇”盘腿而坐,交替演唱。雄浑大气、婉转悠扬的诗句,飞向蓝天、飘向远方……